你一句文城，我一寻便是一生｜桑果悦读NO.109
“人生就是自己的往事和他人的序章。时代的洪流推着每个人做出各自的选择。”
——《文城》
（图片来源:百度百科）
“你随口一说的文城,我一追寻便是一生。”《文城》以林祥福带着女儿南下寻找妻子纪小美所在的“文城”为故事主线，讲述了在清末民初时期，普通民众于军阀混战、匪患祸乱中浮沉挣扎、奋力生存的故事，展现了人性的光辉与力量。一个人的寻找，一群人的命运，它依旧是一个关于活着的故事。
“我们总是在不同的时代，不同国家，不同语言的作家那里，读到自己的感受，甚至是自己的生活。假如文学中真的存在某些神秘力量，我想可能就是这些。”秉承这样的信念，余华大胆创新，洞察社会，创作出《文城》一书，促使我们思考历史，思考现实，思考人性，思考生命，思考人生的价值。
01
创作背景
（图片来源：新京报书评周刊-微信公众号）
余华曾说过：“我们这代作家有挥之不去的一种抱负，总是想写一百年的历史，哪怕不是在一部作品里写完，也要分成几部作品写完”。而余华这种书写百年历史的决心，终于在他2021年出版的《文城》小说中实现了。
1998年，余华想写《活着》以前的故事来写够一百年的故事，但写了20多万字以后感觉到往下写越来越困难，就马上停下来，《兄弟》出版以后又重新写，《第七天》出版以后又重新写，一直到2020年疫情，才最后写完《文城》。前后共耗时21年，余华终于完成了《文城》这本书。他把这本书定义为“非传统的传奇小说”，以其独特的笔触和深刻的思考，将一个虚幻的城市与现实生活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展现出了一个真实而细腻的内心世界。
02
主要人物
（图片来源：剧版《文城》海报）
①
林祥福
在溪镇人最初的印象里，林祥福是一个身上披戴雪花，头发和胡子遮住脸庞的男人，有着垂柳似的谦卑和田地般的沉默寡言。哪怕后来成了万亩荡和木器社的主人，他身上的特质依然没有变。他的过去和一座谜一样的城联系到了一起，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找一个不存在的地方。他原本不属于这里，他的家乡在遥远的北方。为了一个承诺将自己连根拔起，漂泊至此。往后的日子，他见识过温暖赤诚的心，也见识过冰冷无情的血。最终他徒劳无获，但许多人的牵挂和眼泪都留在了他的身上。
②
纪小美
小美这个人物很难评论，一方面，余华对这个人物倾注了许多感情，也耗费了不少心血。余华在采访中提到，小美这个人物他更改了很多次，直到他发现自己爱上小美了，才算改好了。为了让小美的形象更丰富，他特意用了小说三分之一的篇幅写了《文城补》。可是小美做了什么呢？她欺骗林祥福的感情，偷走了林家祖上积攒下来的近一半的积蓄。一个欺骗和偷盗的女人，又如何让人喜爱呢？余华是这样解读小美的，他认为，小美所有的选择，不是她要去做的，是命运驱使她做的，同时她也被命运撕裂了。也就是说，小美习惯性地认命，但是命运的抉择和她的意愿是相违背的，于是在她听从命运安排的同时，她自己的意愿却永远无法实现，由此造成了她的悲剧人生。
③
顾益民
小说里形容顾益民黑瘦精干，一看就是个有思想，足智多谋的人物。林祥福第一次敲开顾家的门，里面聚集着全镇最有钱的乡绅土豪，正在开会商量如何祭天，让连续下了十几天的暴雪停下来。但很多人家的牲畜都被冻死，财产也被积雪压塌，实在拿不出任何祭天的物品。顾益民等所有人发表完意见后，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大部分人对地主的印象是不好的，但在余华《文城》里的顾益民却温和善良，为大家着想。在北洋军阀被革命军打败逃亡时，他们见人就杀，见物就烧，遇见牲畜就宰了吃，遇见女人就奸淫，所到之处寸草不留。溪镇周边的村庄一听到北洋军要来，就吓得拖家带口逃往外地。顾益民得知情况以后，又派人查看北洋军离城距离。他劝说群众与其逃跑不如面对。顾益民表示自己不会逃，也不会阻止乡民们逃，只希望大家同心协力守护好自己的家园，保护好老祖宗的财产。
03
精彩选段
1. 林祥福走进树木失去了树叶，屋顶失去了瓦片的溪镇。他把小美留下的凤穿牡丹的头巾包在女儿头上，他在溪镇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陈永良，那时候他还在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里，因此陈永良见到的不是一个从灾难里走来的人，而是在霞光里走来的一个欢欣的父亲。
2. 朱伯崇死前回光返照，说出诀别之语：“我一生戎马，从清军到西北军，再率领溪镇的民团。没想到最为骁勇的是溪镇民团，身为你们的团领，我三生有幸，死而无憾。”
3. 这一天，二十多个邻居陆续走来，这些说话时语调飞快的男人和女人，嬉笑地挤进屋门，风卷残云似的搬空了陈永亮的家。他们每人搬起一物，三个孩子也被他们抱到了手上，后来的几个人看着实在没有什么可搬的了就追上去搭一把手。这些人浩浩荡荡走在街上，后面跟着更多的孩子，来到街道东边的那两排新盖的楼房。尾随在后的李美眼睛湿润，这位历经漂泊之苦的女人，终于在这一天感到今后的生活有了根基，她对走在前面的陈永良说：“这么多人来帮忙，做人是做到头了。”
4. 林祥福留给陈永良的背影是一个庞大的包袱。这是在北方吱吱作响的织布机上织出来的白色粗布，不是南方印上蓝色图案的细布包袱，白色粗布裹起的包袱已经泛黄，而且上面满是污渍。这样庞大的包袱是陈永良从未见过的，在这个北方魁梧的男人身后左右摇晃，他仿佛把一个家装在了里面。
04
美句摘抄
（图片来源：孤鸟北林-微信公众号）
1.叶落该归根，人故当还乡。
2.生一次病就是过一道坎，遇一次灾就是翻一座山。
3.纵有万贯家产在手，不如有一薄技在身。
4.一个人想在现实中立足，就要有生存的本事。要么智谋过人，要么孔武有力，要么家庭殷实，要么才华超群。
5.他看着门口出发的小路曲折向前，进入远处的大路，大路在空旷和飘扬着炊烟的土地上继续前行，一直伸向天边燃烧的晚霞。
6.这是二月最后一个夜晚，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洒在坑前的地上，从窗口进来的还有丝丝微风，带着残雪湿润的气息。
7.稻谷和麦子、玉米和番薯、棉花和油菜花、芦苇和竹子，还有青草和树木，在他的土地上日出和日落似的此起彼伏，一年四季从不间断，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欣欣向荣。
桑果有话说
我们从余华笔下的小人物中，读出了一个又一个多舛而坚韧的人生体验，从而洞见了一个时代的变迁。在《文城》中，林祥福和溪镇的百姓都是渺小且普通的角色，但是我们却可以看到一个“有着垂柳似的谦卑和田地般的沉默寡言”的农民，为了一个承诺将自己连根拔起，漂泊远方。也可以看到黑瘦精干，足智多谋的顾益民与人们心中对封建时期的大地主的刻板印象完全不同，在大难临头之际，作表率，稳定人心。我们慢慢懂得，感情最珍贵的可以是山崩地裂般的热烈，也可以是细水长流般的淡泊宁静。可能这恰恰是余华最想唤回的力量：它是人性中最为珍贵的光芒，虽然大多数时候看似微弱，但总能在黑暗中照亮现实，是支撑我们这个民族历经万千劫难而浴火重生的内在力量。
“文城在哪里？”
“总会有一个地方叫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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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袁一帆 翟婉琳
图片:百度百科 剧版《文城》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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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朱金凤
本期编辑：周成婷 张婷
初审：张婷 张瑜
审核：蒋依霏
审定发布：王维思